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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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
26
美人贈我金錯刀，何以報之英瓊瑤？
李晏涯開完會，再次為了狐貍精而陷入沈思。狐貍精送了他如此貴重的禮物，那他應當回贈些什麽好呢？
於是李晏涯又聯系上了道士張衡。
-狐貍精喜歡什麽？
道士張衡秒回：
-雌狐貍精熱衷吸食成年男子的陽氣，公狐貍精反之。
吸陽氣？好像對身體不好啊。
-還有別的什麽嗎？
李晏涯又問。
-吃別的妖精。
他去哪裏找其他妖精。再說了，“吃”不知是否是他想象的那種吃。這也太血腥了，不妥。
道士又說：
-等等，你是想給狐貍精上供嗎？
-內丹太珍貴了，我有點不好意思，總得回贈點什麽吧。
-？？？？你以為你在和狐貍精談戀愛嗎
-沒有啊。
-……你不如問問她喜歡什麽。
遠在千裏之外的X市道觀之中，五六個道士正聚在內室喝茶。道士張衡放下手機與其他道士抱怨：“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很有天賦的富二代，你猜他現在在幹什麽？他竟然被一只狐貍精迷了眼睛，看樣子是準備談戀愛了，他問我回贈狐貍精什麽禮物好——天吶，怎麽不問我彩禮送什麽呢？”
他敲敲茶碗，心痛道：“暴殄天物啊！早知道趁李晏涯還沒去傷害打職業的時候我就該把他拉來當道士的。”
“又不是什麽大事，都什麽年代了，狐貍精和人類談戀愛還少嗎？你個老古板，可別誤導別人棒打鴛鴦了，”說這話的是一個跪坐在墊子上的年輕道士，他正在道觀官方淘寶店的阿裏旺旺上回覆客人的詢問，漫不經心地說，“哇，這個人要訂一千五百張鎮妖符耶，寄到西安？怎麽，今年西安有大妖搞事了嗎，我怎麽沒聽說啊……他問能不能包郵打八折。”
“我可沒有，我只是讓他問問狐貍精自己喜歡什麽，”張衡反駁道，又說，“一千五百張就想打八折？滾一邊去，跟他說不包郵不講價，三天發貨，愛買買不買滾。”
“三天發貨黃花菜都涼了，等快遞過去那只妖怪可能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啊。”另一個正在寫毛筆字的道士說。
“沒現貨怪我嗎，道館裏的鎮妖符連一百張都沒有。”張衡攤開手。
客服道士問：“嗯？我怎麽記得你前幾天寫了很多。”
“我拿了一打寄到上海了，”說到這裏，張衡憂心忡忡，“我覺得那個狐貍精很有道行，富二代遲早要被她拿下，只好多寫了一點。”
“你還說你沒有棒打鴛鴦！”其他人指責他。
張衡說：“呸，雖然我一直貫徹人妖殊途的終極理念，但我可只是讓他自己註意一點好吧，鎮妖符用不用是他自己的事情。”
寫毛筆字的道士停下筆，吹了吹宣紙：“上一個說‘人妖殊途’的道士已經和貓妖私奔到東北，老婆孩子熱炕頭了，前陣子還在朋友圈發一家三口的合影呢，聽說馬上要二胎了。”
“呸，我才不可能……啊他又回我了，‘狐貍精不會說話問不了’？誰跟他說狐貍精不會說話的，不會說話還算什麽精怪？”
“你說的好饒舌，”客服道士啪啦啪啦地打鍵盤，“大概是狐貍精從沒說過人話吧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，這個狐貍精一定是假裝自己是正經狐貍，潛伏在富二代身邊，狐貍當然不會說話啦。那這樣他怎麽知道狐貍喜歡什麽？”張衡也和李晏涯陷入了同一個疑問。
“送車房錢吧，無論男女、無論妖人，沒有不喜歡車子房子和錢的。”
“按照劇情難道不應該是以身相許嗎？”
“送張狐皮大髦。”
“帶狐貍去旅游啊，女孩子不都喜歡旅游嗎？”
“什麽鬼，女孩子明明是喜歡化妝打扮的吧。”
“狐貍精現在是人形還是獸形啊？獸形哪裏來的化妝打扮？”
“狐貍喜歡吃肉啊，送一頭豬給她不就好了。”
“嘔，不要在素食主義者面前提豬肉好嗎？”
眾道士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。
張衡集思廣益了一會兒，大手一揮：“就說帶她去旅游吧！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。”
於是他發了微信。
-白狐貍是野生動物，常常在山野林間奔跑嬉戲，熱愛大自然。我覺得你不如試試帶她出去旅游。
-平日裏我得打比賽訓練，沒有時間旅游。
張衡心說那你問個頭，沒時間談什麽戀愛啊。
-帶她出去散散步，牽牽手也是很好的啦。
李晏涯看見散散步這三個字，有了想法。
之前就一直說要帶殷懷月出去溜達，然而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了，看來他可以找個時間和殷懷月出門逛逛。
如此想著，他又回了房間。本以為會看見一貓一狐趴地睡覺的情景，和往常一樣，不想一進門他看見的卻是狐貍蹲坐在電腦椅上，貓趴在電腦桌，兩只動物都盯著電腦屏幕上一個蹦蹦跳跳的卷發女孩，目不轉睛。
李晏涯定睛一瞧，原來是殷林，殷懷月的神秘老鄉。
他說：“你們怎麽也在追星了？”
貓聽見他的聲音，用眼尾掃了他一眼，又回去看屏幕了。狐貍的態度比他好一點，見他來了，把手搭在椅背上敲了敲，這意思像是有事情要找他。
李晏涯把放著比賽鍵盤鼠標的背包放在電腦桌上，提議道：“明天我們去散步吧。”
殷懷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，她左耳進右耳出，忙著把背包拉扯過來，用爪子勾住拉鏈頭試圖打開背包。
李晏涯見狀，一把把背包拿走了：“不行，這是比賽用的定制鍵盤，等我買個給你玩。”
殷懷月嘴裏發出“嚶嚶嚶”的哀怨聲音。誰要他的鍵盤啊，她只是想拿回內丹而已。
然而李晏涯已經把背包塞進了櫃子裏，還上了鎖：“不能咬壞。”
殷懷月被他氣得險些昏迷在電腦桌上。這時趴在桌上看綜藝的橘貓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喜的“喵嗚”，殷懷月一看，原來是節目正在公布第三期觀眾投票的票數排名，殷霖喜獲第六名，當眾喜極而泣。主持人問她：“恭喜你殷林，有什麽想對觀眾說的嗎？”
殷林擦了擦淚水，笑著說：“謝謝為我投票的觀眾們，我還要謝謝我的妹妹，她終於聯系我了……”
殷懷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，這兩天忙著找內丹，倒是把殷霖給忘了。
李晏涯收拾好背包，把內丹放進櫃子裏層，心滿意足地起身去洗澡了。殷懷月還在垂頭喪氣，聽見浴室水聲，她幹脆把選秀直播視頻關掉了，也沒心情和殷霖聯系，惹得橘貓不滿地嗷嗷叫。
第二天一早，殷懷月還在沈浸於自己尋找內丹大作戰的噩夢中，她在夢裏拿著個大錘子捶打櫃子，還沒打破櫃子呢，就被李晏涯當場拿下……
“醒一醒，我們該去散步了，不要每天睡懶覺。”
一雙手在她頭頂的狐貍耳朵上揪來揪去，殷懷月不滿地睜開眼睛，爪子狠狠一拍，往李晏涯的手背上招呼過去。
李晏涯一縮手，奇道：“這麽兇？你有起床氣吧。”
“汪！”殷懷月氣鼓鼓地翻了個身。什麽散步，她才不要去。
然而李晏涯已經拿出了一條項圈和牽引繩，興致勃勃地往她脖子上套：“不牽繩子出門的狗會被抓走的……哦，還得套一個頭套。”
說著，他又拿出來一只麻花辮針織帽。
殷懷月掙紮著在心裏尖叫，這是真的把她當成寵物狗了嗎，難道他幫她戴上頭套擋住耳朵，別人就會以為這是只薩摩耶而不是狐貍？
“好了，我們去散步吧。”
李晏涯拍拍手，笑靨如花地站了起來，晃了晃牽引繩。
殷懷月一看，這家夥已經換上了運動服，看樣子是心如磐石非要散步不可了。
她無奈極了，只好被他牽著往外走。
此時是早晨八點，俱樂部裏靜悄悄的，大部分網癮少年還在睡夢之中。
走廊外，一個陌生男人正在扶著墻走路：“啊宿醉頭疼再也不喝了……李晏涯？你遛狗啊？”
“對啊。”李晏涯說。
兩人出了俱樂部，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公園。
這似乎是個兒童樂園似的公園，到處是米奇唐老鴨的塑料偶、各式各樣的滑滑梯，這會兒公園裏已經有不少人在晨練了，小孩子不見幾個，大部分都是老人，打太極的老爺爺、舞劍的老太太，還有幾個下棋的中年人。李晏涯牽著一條狗，到處走走停停，這裏瞧瞧那裏看看，時不時和這些老人們打招呼。
一個晨跑的大爺從他身邊經過：
“晏涯，今天遛狗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這什麽狗啊？”
“薩摩耶。”
“真漂亮！好精神的一只狗。聰明嗎？我聽說薩摩耶都很聰明。”
“您問問她就知道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個聰明狗狗啊？”
在大爺期待的眼神下，殷懷月不得不昧著良心“汪”了幾聲。
李晏涯和大爺又閑聊了幾句，一人一狐晃悠到了公園另一處。這是一個空地，水泥地上插了很多竹竿，上面飄著各式各樣的鯉魚旗。這會兒風挺大，鯉魚旗在空中搖曳，好像活了似的。殷懷月心想橘貓要是在這裏肯定坐不住了。
這時，李晏涯忽然說：“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。”
這是什麽意思！
殷懷月霎時心裏警鈴大作。
他似乎還想說什麽，身後傳來了幾聲老太太的呼喚：“晏涯啊！你怎麽帶了只狗來？”老太太們滿臉的害怕驚訝。李晏涯看了看她們，又對殷懷月說：“她們怕狗，你先在這裏待一會。”
說著，把牽引繩掛在竹竿上。
李晏涯和幾個白發老太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裏，殷懷月一個人蹲在鯉魚旗下，還在思考剛剛李晏涯那句話，難道只是無心之語……
等了好一會兒，李晏涯還是沒回來，鯉魚旗地上只有她一只狐貍，她無聊極了，擡頭盯著鯉魚尾巴看。這個時間天氣還不是特別熱，殷懷月被曬得渾身暖融融的，她打了個哈欠，忽感一陣熱意從背脊竄了出來——又來了！一回生二回熟，殷懷月早就熟悉這套路了，這是她要變成人形的前奏！
果然，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，她已經又變成了長手長腳的人形。殷懷月忙不疊四處張望，還好周圍沒人，李晏涯也不在。
項圈和牽引繩還掛在她脖子上，殷懷月慌裏慌張地把牽引繩從竹竿上扯了下來，躲進了小樹林裏。她正要解開脖子上的項圈，又聽見了外邊的腳步聲。
“狐貍？”李晏涯回到鯉魚旗地上，發現殷懷月已經不見了。
他四處看了看，往樹林走去：“跑哪兒去了？”
殷懷月心跳如擂鼓，這破項圈怎麽解不開啊！
正拉扯著脖子上的項圈準備跑，李晏涯的身影已經出現了。
他笑得十分坦然：“好巧啊，你也來公園？”說著，上下打量了一下殷懷月。
殷懷月頭頂兩只狐貍耳朵，一臉的尷尬，手捏著脖子上掛著的寵物項圈，還是上面掛著牌子寫著李晏涯聯系電話的那種。腳下沒有穿鞋，因為她那雙高跟鞋還在俱樂部裏。
“是、是啊，”殷懷月松開手，假裝無事發生，“太巧啦。”
“殷小姐總是神出鬼沒的……你的手機還在我那裏，”李晏涯有意逗她，“我沒想到，原來你是字母圈的嗎？”
他指著殷懷月的項圈說。
殷懷月秒懂，紅著臉大聲反駁：“不是！我只是在玩cosplay！”說著，頭頂的耳朵激烈地晃動搖擺，仿佛天空中的鯉魚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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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人贈我金錯刀，何以報之英瓊瑤？
李晏涯開完會，再次為了狐貍精而陷入沈思。狐貍精送了他如此貴重的禮物，那他應當回贈些什麽好呢？
於是李晏涯又聯系上了道士張衡。
-狐貍精喜歡什麽？
道士張衡秒回：
-雌狐貍精熱衷吸食成年男子的陽氣，公狐貍精反之。
吸陽氣？好像對身體不好啊。
-還有別的什麽嗎？
李晏涯又問。
-吃別的妖精。
他去哪裏找其他妖精。再說了，“吃”不知是否是他想象的那種吃。這也太血腥了，不妥。
道士又說：
-等等，你是想給狐貍精上供嗎？
-內丹太珍貴了，我有點不好意思，總得回贈點什麽吧。
-？？？？你以為你在和狐貍精談戀愛嗎
-沒有啊。
-……你不如問問她喜歡什麽。
遠在千裏之外的X市道觀之中，五六個道士正聚在內室喝茶。道士張衡放下手機與其他道士抱怨：“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很有天賦的富二代，你猜他現在在幹什麽？他竟然被一只狐貍精迷了眼睛，看樣子是準備談戀愛了，他問我回贈狐貍精什麽禮物好——天吶，怎麽不問我彩禮送什麽呢？”
他敲敲茶碗，心痛道：“暴殄天物啊！早知道趁李晏涯還沒去傷害打職業的時候我就該把他拉來當道士的。”
“又不是什麽大事，都什麽年代了，狐貍精和人類談戀愛還少嗎？你個老古板，可別誤導別人棒打鴛鴦了，”說這話的是一個跪坐在墊子上的年輕道士，他正在道觀官方淘寶店的阿裏旺旺上回覆客人的詢問，漫不經心地說，“哇，這個人要訂一千五百張鎮妖符耶，寄到西安？怎麽，今年西安有大妖搞事了嗎，我怎麽沒聽說啊……他問能不能包郵打八折。”
“我可沒有，我只是讓他問問狐貍精自己喜歡什麽，”張衡反駁道，又說，“一千五百張就想打八折？滾一邊去，跟他說不包郵不講價，三天發貨，愛買買不買滾。”
“三天發貨黃花菜都涼了，等快遞過去那只妖怪可能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啊。”另一個正在寫毛筆字的道士說。
“沒現貨怪我嗎，道館裏的鎮妖符連一百張都沒有。”張衡攤開手。
客服道士問：“嗯？我怎麽記得你前幾天寫了很多。”
“我拿了一打寄到上海了，”說到這裏，張衡憂心忡忡，“我覺得那個狐貍精很有道行，富二代遲早要被她拿下，只好多寫了一點。”
“你還說你沒有棒打鴛鴦！”其他人指責他。
張衡說：“呸，雖然我一直貫徹人妖殊途的終極理念，但我可只是讓他自己註意一點好吧，鎮妖符用不用是他自己的事情。”
寫毛筆字的道士停下筆，吹了吹宣紙：“上一個說‘人妖殊途’的道士已經和貓妖私奔到東北，老婆孩子熱炕頭了，前陣子還在朋友圈發一家三口的合影呢，聽說馬上要二胎了。”
“呸，我才不可能……啊他又回我了，‘狐貍精不會說話問不了’？誰跟他說狐貍精不會說話的，不會說話還算什麽精怪？”
“你說的好饒舌，”客服道士啪啦啪啦地打鍵盤，“大概是狐貍精從沒說過人話吧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，這個狐貍精一定是假裝自己是正經狐貍，潛伏在富二代身邊，狐貍當然不會說話啦。那這樣他怎麽知道狐貍喜歡什麽？”張衡也和李晏涯陷入了同一個疑問。
“送車房錢吧，無論男女、無論妖人，沒有不喜歡車子房子和錢的。”
“按照劇情難道不應該是以身相許嗎？”
“送張狐皮大髦。”
“帶狐貍去旅游啊，女孩子不都喜歡旅游嗎？”
“什麽鬼，女孩子明明是喜歡化妝打扮的吧。”
“狐貍精現在是人形還是獸形啊？獸形哪裏來的化妝打扮？”
“狐貍喜歡吃肉啊，送一頭豬給她不就好了。”
“嘔，不要在素食主義者面前提豬肉好嗎？”
眾道士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。
張衡集思廣益了一會兒，大手一揮：“就說帶她去旅游吧！我覺得這個主意很好。”
於是他發了微信。
-白狐貍是野生動物，常常在山野林間奔跑嬉戲，熱愛大自然。我覺得你不如試試帶她出去旅游。
-平日裏我得打比賽訓練，沒有時間旅游。
張衡心說那你問個頭，沒時間談什麽戀愛啊。
-帶她出去散散步，牽牽手也是很好的啦。
李晏涯看見散散步這三個字，有了想法。
之前就一直說要帶殷懷月出去溜達，然而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了，看來他可以找個時間和殷懷月出門逛逛。
如此想著，他又回了房間。本以為會看見一貓一狐趴地睡覺的情景，和往常一樣，不想一進門他看見的卻是狐貍蹲坐在電腦椅上，貓趴在電腦桌，兩只動物都盯著電腦屏幕上一個蹦蹦跳跳的卷發女孩，目不轉睛。
李晏涯定睛一瞧，原來是殷林，殷懷月的神秘老鄉。
他說：“你們怎麽也在追星了？”
貓聽見他的聲音，用眼尾掃了他一眼，又回去看屏幕了。狐貍的態度比他好一點，見他來了，把手搭在椅背上敲了敲，這意思像是有事情要找他。
李晏涯把放著比賽鍵盤鼠標的背包放在電腦桌上，提議道：“明天我們去散步吧。”
殷懷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，她左耳進右耳出，忙著把背包拉扯過來，用爪子勾住拉鏈頭試圖打開背包。
李晏涯見狀，一把把背包拿走了：“不行，這是比賽用的定制鍵盤，等我買個給你玩。”
殷懷月嘴裏發出“嚶嚶嚶”的哀怨聲音。誰要他的鍵盤啊，她只是想拿回內丹而已。
然而李晏涯已經把背包塞進了櫃子裏，還上了鎖：“不能咬壞。”
殷懷月被他氣得險些昏迷在電腦桌上。這時趴在桌上看綜藝的橘貓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喜的“喵嗚”，殷懷月一看，原來是節目正在公布第三期觀眾投票的票數排名，殷霖喜獲第六名，當眾喜極而泣。主持人問她：“恭喜你殷林，有什麽想對觀眾說的嗎？”
殷林擦了擦淚水，笑著說：“謝謝為我投票的觀眾們，我還要謝謝我的妹妹，她終於聯系我了……”
殷懷月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，這兩天忙著找內丹，倒是把殷霖給忘了。
李晏涯收拾好背包，把內丹放進櫃子裏層，心滿意足地起身去洗澡了。殷懷月還在垂頭喪氣，聽見浴室水聲，她幹脆把選秀直播視頻關掉了，也沒心情和殷霖聯系，惹得橘貓不滿地嗷嗷叫。
第二天一早，殷懷月還在沈浸於自己尋找內丹大作戰的噩夢中，她在夢裏拿著個大錘子捶打櫃子，還沒打破櫃子呢，就被李晏涯當場拿下……
“醒一醒，我們該去散步了，不要每天睡懶覺。”
一雙手在她頭頂的狐貍耳朵上揪來揪去，殷懷月不滿地睜開眼睛，爪子狠狠一拍，往李晏涯的手背上招呼過去。
李晏涯一縮手，奇道：“這麽兇？你有起床氣吧。”
“汪！”殷懷月氣鼓鼓地翻了個身。什麽散步，她才不要去。
然而李晏涯已經拿出了一條項圈和牽引繩，興致勃勃地往她脖子上套：“不牽繩子出門的狗會被抓走的……哦，還得套一個頭套。”
說著，他又拿出來一只麻花辮針織帽。
殷懷月掙紮著在心裏尖叫，這是真的把她當成寵物狗了嗎，難道他幫她戴上頭套擋住耳朵，別人就會以為這是只薩摩耶而不是狐貍？
“好了，我們去散步吧。”
李晏涯拍拍手，笑靨如花地站了起來，晃了晃牽引繩。
殷懷月一看，這家夥已經換上了運動服，看樣子是心如磐石非要散步不可了。
她無奈極了，只好被他牽著往外走。
此時是早晨八點，俱樂部裏靜悄悄的，大部分網癮少年還在睡夢之中。
走廊外，一個陌生男人正在扶著墻走路：“啊宿醉頭疼再也不喝了……李晏涯？你遛狗啊？”
“對啊。”李晏涯說。
兩人出了俱樂部，一路走到了附近的公園。
這似乎是個兒童樂園似的公園，到處是米奇唐老鴨的塑料偶、各式各樣的滑滑梯，這會兒公園裏已經有不少人在晨練了，小孩子不見幾個，大部分都是老人，打太極的老爺爺、舞劍的老太太，還有幾個下棋的中年人。李晏涯牽著一條狗，到處走走停停，這裏瞧瞧那裏看看，時不時和這些老人們打招呼。
一個晨跑的大爺從他身邊經過：
“晏涯，今天遛狗嗎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這什麽狗啊？”
“薩摩耶。”
“真漂亮！好精神的一只狗。聰明嗎？我聽說薩摩耶都很聰明。”
“您問問她就知道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個聰明狗狗啊？”
在大爺期待的眼神下，殷懷月不得不昧著良心“汪”了幾聲。
李晏涯和大爺又閑聊了幾句，一人一狐晃悠到了公園另一處。這是一個空地，水泥地上插了很多竹竿，上面飄著各式各樣的鯉魚旗。這會兒風挺大，鯉魚旗在空中搖曳，好像活了似的。殷懷月心想橘貓要是在這裏肯定坐不住了。
這時，李晏涯忽然說：“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。”
這是什麽意思！
殷懷月霎時心裏警鈴大作。
他似乎還想說什麽，身後傳來了幾聲老太太的呼喚：“晏涯啊！你怎麽帶了只狗來？”老太太們滿臉的害怕驚訝。李晏涯看了看她們，又對殷懷月說：“她們怕狗，你先在這裏待一會。”
說著，把牽引繩掛在竹竿上。
李晏涯和幾個白發老太太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裏，殷懷月一個人蹲在鯉魚旗下，還在思考剛剛李晏涯那句話，難道只是無心之語……
等了好一會兒，李晏涯還是沒回來，鯉魚旗地上只有她一只狐貍，她無聊極了，擡頭盯著鯉魚尾巴看。這個時間天氣還不是特別熱，殷懷月被曬得渾身暖融融的，她打了個哈欠，忽感一陣熱意從背脊竄了出來——又來了！一回生二回熟，殷懷月早就熟悉這套路了，這是她要變成人形的前奏！
果然，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，她已經又變成了長手長腳的人形。殷懷月忙不疊四處張望，還好周圍沒人，李晏涯也不在。
項圈和牽引繩還掛在她脖子上，殷懷月慌裏慌張地把牽引繩從竹竿上扯了下來，躲進了小樹林裏。她正要解開脖子上的項圈，又聽見了外邊的腳步聲。
“狐貍？”李晏涯回到鯉魚旗地上，發現殷懷月已經不見了。
他四處看了看，往樹林走去：“跑哪兒去了？”
殷懷月心跳如擂鼓，這破項圈怎麽解不開啊！
正拉扯著脖子上的項圈準備跑，李晏涯的身影已經出現了。
他笑得十分坦然：“好巧啊，你也來公園？”說著，上下打量了一下殷懷月。
殷懷月頭頂兩只狐貍耳朵，一臉的尷尬，手捏著脖子上掛著的寵物項圈，還是上面掛著牌子寫著李晏涯聯系電話的那種。腳下沒有穿鞋，因為她那雙高跟鞋還在俱樂部裏。
“是、是啊，”殷懷月松開手，假裝無事發生，“太巧啦。”
“殷小姐總是神出鬼沒的……你的手機還在我那裏，”李晏涯有意逗她，“我沒想到，原來你是字母圈的嗎？”
他指著殷懷月的項圈說。
殷懷月秒懂，紅著臉大聲反駁：“不是！我只是在玩cosplay！”說著，頭頂的耳朵激烈地晃動搖擺，仿佛天空中的鯉魚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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